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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39章 伸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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金環的退去,讓他們都松了一口氣。

楊宇不懼怕金環,但也很難限制金環對付其他人,這是他們這類魔法師的特點,不強打,幾乎很難被殺死。

心蘭則是早就看出了這點,而謝浩然倒是為沒人傷亡而松了一口氣,只有文天翔為沒能拿下對方而感到惋惜。

回到許昌城,守軍們忍不住歡呼起來。在他們看來,是心蘭等人狠狠教訓了敵人,對方才不得不退去的。知道內情的守軍和心蘭等人也不打算點破,就當是振奮一下軍心了。

不過人們呼喊的大多是心蘭和謝浩然的名字。

這也難怪,謝浩然是一連串失利之後,難得連續獲勝的將領,雖然心蘭也屢有勝績,即使撤退也能保持無傷,可心蘭是聖者,謝浩然只是普通人,魔力還只有四階——無論哪個時代,一般人總是天然偏愛平民英雄。

“不錯嘛。”文天翔對此也不會說什麽謝浩然這是奪走了楊宇的榮譽,能讓他為類似激動的大概只有把對象換為陳暮雲的情況吧。

但就是他這種寬容,讓謝浩然很不是滋味,甚至讓他有種站出來向所有人解釋的沖動——

“知恥後勇就行。”心蘭的聲音傳來,讓謝浩然稍微冷靜了一點。

但他真的還能提升嗎?

“可以的。”心蘭看出了他的想法,鼓勵道。

可惜,這是“肯定”性格的心蘭,謝浩然十分感動,但內心還是不自信。

但他不會再表露出來了,心蘭的幫忙,讓他冷靜地明白到自己現在要做的事。

因此他少有地露出自信的笑容,對著守軍們揮了揮手。

“只要我們齊心協力,一定能戰勝敵人。”

歡呼聲變得更大了,呼喚的聲音也變成了唯一。

這樣就好,就算自己做不到,只要能鼓舞到別人,那麽他也算成功了吧?

只當旗幟還好,因為那只需要走在前方引領後面的人,問題是有些人不但要舉起旗幟,還要當主帥,還要當先鋒……想著自己若是能包辦一切該多好。

是的,大部分人都失敗了,但也有勉強支撐著走到了比較遠的地方的人——他們步伐蹣跚,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。

……

心蘭和楊宇是自襄月學院趕過來的,能夠留在許昌更久一些,而從建業來的謝浩然必須馬上就走,不過難得相聚,他們迅速進行了一番情報交流。

西部自不用說,現在還處於上帝之鞭的威脅之下,情況實在不容樂觀,畢竟長城這個聖物的使用,怎麽看都是要付出巨大代價的。

“只能我們在中部和東部取得戰果,好為西部減輕壓力了嗎?”岳非的臉色有些不好看。

事實上,中部的岳家軍現在並沒有出手的餘力,楊宇和他的飛龍部隊現階段就像輕騎兵,騷擾偵察的作用更大於攻堅,而且有那個法王在,楊宇就必須隨時待命。

因此,真正能出手的其實是謝浩然。

“我會迅速再組織部隊北上的。”

“請量力而為。”

“嗯。”

以“肯定”為特點的心蘭對謝浩然進行了勸告,但後者依舊沒有把話聽進去。

或者是聽進去了,但面對國家大事,他就像自己的稱號所代表的含義那般,把自己放在了最後一位。

只不過,他也理所當然沒有為那些被他放到倒數二、三位的家族和部下進行考慮。

情報共享還在繼續。

所幸,除了長江以北的戰場出師不利,南方的戰事卻有所好轉。

安南國在開始的迅猛之後就表現出了蛇吞象的後繼無力,他們進攻勢頭很快就止於嶺南省之西,

吐蕃和蜀軍對峙,雖小有摩擦但沒有全面開戰的跡象,姜艾嘗試派人去和他們談判,據說也是有一定進展的。

大理一國入侵南蠻之地,不料戰時地圖下的南蠻密林比往日更加可怕,大理士兵大多染上詛咒魔法,而以火系著稱的大理軍開始了放火燒山的行為,卻不慎引來了蓋亞的報覆——幾番波折下來,本土作戰的南蠻人們連戰連捷。

“如果後方安定下來,我們的作戰就能更順利了。”謝浩然不由露出喜色,其他人亦然。

可惜的是,他們此時還不知古蒙在南邊的底蘊在於天竺一國,此時天竺的辟火船已經繞過了馬七甲,準備進入大宋南海,從海上進攻他們,其百萬陸軍也借道大理,準備進入南蠻戰場。

當然,天竺軍盡管自稱古蒙各國第三強,實際只是兵員人數第三,實力只是中等國家裏的墊底,單一軍團作戰,甚至能被夏國吊打的貨色。

但他們的戰略意義在於惡心和拖住大宋,試想下,當大宋和世界最強的國家爭鬥的時候,有這麽一個攪屎棍在後方亂跳,大宋想集中精力都難,還要對這擁有龐大人口的國家進行防備……那真是一個累啊。

不過為了快速解決南方的敵人,心蘭等人還是有調派增員過去的,為此九江和荊南這兩個後方就有些空虛了,之前鎮守在那裏的雷家也已經動身往北邊來了……

“話說,之前那個封聖的人到底是誰?”謝浩然把心中的疑問說出,這自然也是心系大宋的表現,因為多個聖者就是多分力量,哪怕僅是方術封聖。

是的,6月1日那天,大宋的方術士都感知到了有人用方術封聖了,可是到今天為止,他們都不知道封聖的人是誰,除了——

“是暮雲吧?”文天翔搶在心蘭之前道。

類似的話,謝浩然早已聽了無數遍,只是謝浩然對那個陳暮雲並無多大印象,雖然文天翔對好友的自信是值得肯定的,但也要認清現實才好……可惜無論他多麽“客觀”,文天翔都認定了封聖的人就是陳暮雲。

“大宋裏能夠封聖的方術士,除了心蘭殿下,就只有陳暮雲了。”

事實上,若是和平時期,文天翔上電視上說出這麽一句,不用那些早已聞名的方術士,觀眾們就能用口水把他淹沒了。

是的,謝浩然不過是這些“吃瓜群眾”中的一員,無論猜對猜錯都沒什麽……

“是的,是暮雲。”心蘭點了點頭,即使不親眼看見,單憑感應,她也能明白。

但那之後代表了什麽,她也早已明白了,只是馬上展露出狂歡般的笑容的文天翔,是不可能註意到他那覆雜的神色的。

“說了吧,哈哈哈,太好了,就知道你這家夥不會讓我失望!”文天翔對著謝浩然露出一副賭贏了的得意表情,這對大部分時候都獨善其身的文天翔來說,是非常罕見的。

謝浩然也配合地呆住了,乍看上去就像一下子輸清光的賭徒。

可誰又能想到,他是在自責自己的竟然淪落到“吃瓜群眾”的層次。

他明明是劍俠,明明是立志保衛這個國家的人啊!

“我也沒想到。”楊宇拍了拍他的肩膀,可這過於明顯的安慰,對謝浩然是沒有多大效果的。

同樣沮喪的還有岳非,但他馬上就擠出了笑臉。

“這真是我大宋之福。”

喪氣之餘,謝浩然突然想到了什麽,但是在他發問之前,心蘭就使用真意給他傳來了一股特殊的情緒——之所以這麽做,是因為能理解真意的只有真意擁有者,文天翔和岳非都是沒有的。

謝浩然明白了,或者自以為明白了心蘭為什麽堅持鼓勵自己。

因為根本無法倚靠別人了。

很快,謝浩然就帶著很是高興的文天翔回建業。

是的,他沒能問出的是那個聖者現在身在何處。

心蘭和楊宇是故意忽略了這點,岳非是內心過於糾結了,而他,雖然也有岳非的毛病,但他的眼光不得不始終把整個大宋收入眼簾。

因此他想到了這個問題,也默默把這個問題咽了回去。

岳江紅已經不在了,會如此上心去奪回其遺體,除了敬重和道義,最大的原因是立誓。

“我想成為大宋的支柱。”

和被動的劉天不同,他是主動迎上去。

盡管他明知自己的能力不足,但他還是想去做。

當然,也有這麽一種說法,如果他做到了,不就證明了他的能力並非不足。

不就證明了天賦一點都不重要了嗎?

他也就可以從嫉妒中解脫了吧?

人們總是讚美平凡出身的成功者,卻鮮少想過,平凡人是要經過多少困難和壓力才能在天才堆中殺出一條成功路。

也許,就算知道,也體會不到。

能哭泣的地方只有爸爸的懷裏和洗手間。

但能感受到自身痛苦的唯有自己。

……

然後,6月27日,陳暮雲歸來,倒在了心蘭懷裏。

他手中的交接棒,那個岳江紅也曾經拿過的傳承之棒,滑落在地上。

謝浩然朝那個方向,怯生生地伸出了手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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